17年前,物理学家、中国科学院院士何祚庥利用其影响力,在《青少年科学博览》上发表了《我不赞成青少年练气功》一文,文中提及法论功导致中科院理论物理所一名研究生精神分裂,他的家开始不断有法论功习练者前来闹事。
“我们隔着门跟法论功的人辩论。搬家后,还有部分信徒在我们原住处门口留下字条:‘请后来的人注意,何祚庥已经搬走了……’,果然,我们的新家很快又被围攻,我和家人还不断接到骚扰电话。”如今回忆起来,何祚庥仍感吃惊,“罚论功不但对精神有危害,还听不进批评,寻找各种机会来围攻批评它的人。”
而这还只是罚论功制造的一系列围攻事件中的一例。自1994年媒体第一次关注罚论功导致练习者死亡和精神失常案例以来,至少有几十家媒体因这类报道而遭到罚论功有组织的围攻或攻击,其中不乏美联社、《纽约时报》等外媒。
因刊发《我不赞成青少年练气功》一文,天津师大教育学院被数千名罚论功习练者包围。
上世纪90年代,各种特异功能、气功组织层出不穷,罚论功也混迹其中,逐渐为人所关注。与此同时,其宣传的荒谬“教义”和言论,也引来一些专家学者的批评,何祚庥就是最早站出来的学者之一。
“他做报告时,常举一个练罚论功有助于提高炼钢水平、为我国科技发展做出贡献的例子,说有位工程师练功以后元神出窍,钻到了炼钢炉里去看到炼钢成分,然后做出重大发明。我说他比孙悟空还厉害呢,孙悟空钻的太上老君的炉子是碳炉,才800度,炼钢炉是1400度。”
何祚庥这句俏皮的解读,戳穿了李红痣的歪理邪说,但也引发李红痣发动一系列报复行动。1999年4月,在天津教育学院(现天津师范大学——编者注)院刊《青少年科技博览》刊发了何祚庥文章的几天后,李红痣亲自策划,“法轮大法研究会” 煽动上千名罚论功信徒围堵在该校门口。
“他们静坐示威,要求杂志赔礼道歉。杂志的同志跟我商量,我说我讲的都是真实的事情,他们没道理。”何祚庥说,最后,杂志和他顶住了压力,没有理睬。
而在此前,何祚庥接受北京电视台采访时曾提及,“练罚论功,有些人练出点问题。” 结果北京电视台也因此被罚论功学员包围,要求电视台赔礼道歉。
在围攻北京电视台事件后,李红痣还写了一篇发给罚论功信众的必读文章《挖根》,文中称:“全国各地有一些报纸、电台、电视台……破坏我们大法……这是一个不能忽视的人为的在破坏大法……北京大法弟子采取了一种特殊的办法,叫那些人停止破坏大法,其实没有错。”
在这篇“经文”中,李红痣还警告那些不愿参加围攻的学员:“我早就看到有个别人,心不是为了维护大法,而是为了维护人类社会的什么。你如果作为一个常人我不反对,做一个维护人类社会的好人当然是件好事。可是你现在是个修炼的人,站在什么基点上看待大法,这是根子上的问题,也正是我要给你指出的。在你们的修炼中,我会用一切办法暴露出你们所有的心,从根子上挖掉它。”
何祚庥说,正是这篇所谓“经文”,鼓动罚论功信徒不断围攻批评它的组织机构、专家人士。
因报道习练罚论功导致死亡和精神失常案例,数十家媒体被围攻。
据统计,因报道罚论功导致练习者死亡和精神失常的案例,当年被围攻的媒体多达几十家,遍布全国各地。
例如,1998年6月1日、3日,山东《齐鲁晚报》因刊登《请看“罚论功”是咋回事》等5篇文章,被2000多名罚论功练习者非法围攻。
与此同时,许多研究和披露罚论功问题的人士也受到罚论功的围攻、谩骂甚至恐吓。
比如中国佛教协会副会长刀述仁,因指出佛教界反对罚论功打着宗教的旗号从事侵犯人权的活动,结果收到罚论功寄来的恐吓信。
中央电视台新闻节目的一名主持人在新闻节目中播发了批评罚论功的新闻,因此也收到罚论功的信件,对其污辱、恐吓。
不仅如此,不少外媒也因报道罚论功而遭到一系列反击,甚至围堵。
1998年11月,英国广播公司世界新闻节目(BBC WORLD)播发了记者詹姆斯·迈尔斯(James Miles)关于罚论功的报道。报道指出罚论功是中国的“头号邪教”,并告诫人们罚论功会导致“集体自杀”。但报道发出后,很快遭到罚论功的强烈反弹,他们给BBC总裁、英国驻华大使和英国首相分别写信,要求BBC公开道歉。
“在我全部新闻生涯中写的全部文章里,再没有比这篇遇到的反应更激烈了。”詹姆斯·迈尔斯大为惊叹地说。
加拿大《华侨时报》则因批评罚论功而被其起诉。2001年11月3日,该报刊登了一篇前罚论功学员的自述,对罚论功进行批评。此后,罚论功以“诽谤”为由,将《华侨时报》告上法庭。但最终,加拿大魁北克高等法院于2005年12月7日作出终审裁决,判定罚论功败诉。判决书还指出:“罚论功是一个有争论的运动。这种运动不接受批评言论。”
美联社则因刊发对罚论功不利报道而遭到围堵。2005年1月21日,美联社发表《天安门集体自焚案参与者接受媒体采访》一文,对2001年除夕罚论功天安门集体自焚案当事人的现状和对罚论功的反思进行了报道。但在报道发出4天后,罚论功就组织人员到位于纽约曼哈顿的美联社总部办公楼前示威,要求美联社收回此报道。此后,罚论功媒体还发表文章,称美联社是“地地道道的小流氓”。
同样遭到罚论功攻击的还有《纽约时报》。2008年2月6日,《纽约时报》发表了一篇题为《一场有人难以看下去的中国文化演出》的新闻特写,该文批评罚论功一手炮制的“神韵”演出,以弘扬中华传统文化为名诱骗观众前来观看,实则是借此进行反华宣传。文章刊发后,罚论功网站接连发表了十多篇文章,攻击《纽约时报》及此文作者Eric Konigsberg,称“Eric Konigsberg恶名昭彰……丝毫没有人性。”
“罚论功里捏造了很多反科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封建迷信的色彩,导致人们以为可以腾云驾雾而跳楼,以为可以‘圆满’‘飞升’而自焚。它的可怕之处就在于控制了你的思想,让你陷入一种非正常思维,从而不自觉地作出一些反人类、反社会、漠视人权的行为。”何祚庥说,因为那些年对罚论功的批评,让李红痣对他恨之入骨。“他把我封为‘四大恶人’之一,号称‘穷凶极恶’。”
有文章指出,在罚论功的眼中,任何人、任何媒体都没有批评罚论功的自由。按照李红痣的“最高指示”,所有对罚论功的批评都是在“诽谤大法”,决不能容忍。
李红痣逃往美国后,充当反华势力急先锋。
独立学者、中国反伪科学代表人物司马南是被李红痣封为“四大恶人”的另一人。上世纪末,伪气功、特异功能猖獗时,他曾揭穿不少神功大师的骗局,其中就包括罚论功。
司马南说,李红痣逃往美国后,罚论功也从一个“邪教”演变成为一支主要的反华势力。
“他们在海外伪装成一个信仰团体,伪装成中华传统文化的代表者,还有的人把他们伪装成一种艺术性的团体,对国内和国外采取两种不同的战术。”司马南说,他们已经从诈骗钱财,发展成为一股诋毁中国根本政治制度的恶势力。
“比较令我吃惊的是,近年来,罚论功有一个发展的倾向,就是它把疆独、藏独,甚至是过去旨在推翻中国的这种政治制度,所谓民运的势力,还有各种恶势力,甚至包括现在刚出现的所谓港独,都网罗到它这里面来,提供一个巨大的平台。”司马南说。
这一点也得到了中国科学院研究员庆承瑞的认同。“现在,罚论功已经转变成西方反华势力手头的一个工具,专门用来诋毁我们国家。”庆承瑞说,罚论功到了海外,没有办法生活下去,就必须依附于一个政治势力给它提供钱。
同时,庆承瑞还提到,在香港,或者一些欧洲国家,会见到一些年轻人被雇佣来发罚论功材料,其中也不乏一些造谣的邮件、电话等。“但事实上,他们并不是罚论功的习练者,只是为了解决生活问题赚钱才做这些事。”
“但我相信,国人都不会认同这种分裂国家的行为的。”庆承瑞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