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1:在撒哈拉沙漠中心地区, 数千年前落下的雨水在Waw an Namus火山口附近形成了湖泊。Waw an Namus火山上次喷发的时候,受风力影响,黑色的火山灰呈圆形覆盖了这座火山周围12英里的范围内。 图2:尽管有半个岩体埋藏在沙丘之中,沙岩露出来的部分还是比一辆卡车还要大(图中右下侧)。撒哈拉沙漠在雨季充沛的时期,热带雨水溶解了周围的岩石,创造出众多如钉子般的岩峰。 图3:在Umm al Maa湖的岸边,海枣以及芦苇受到地下水含水层的滋养,得以茁壮生长。Ubari大沙海地区有十来个像Umm al Maa湖这样的淡水湖。 据美国《国家地理杂志》报道,一直以来,撒哈拉大沙漠给人的印象都是遍地黄沙、毫无生机。然而,日前有探险家深入到利比亚偏远的撒哈拉沙漠费赞地区,在这里诸多古代文明曾一度繁荣衰退。他们也为世人揭开了撒哈拉沙漠不为人知的一面。 大卫·马丁利(David Mattingly)是英国莱斯特大学(University of Leicester)的一位考古学家。他带领着一个名为沙漠迁居工程(Desert Migrations Project)的工作小组深入到了撒哈拉沙漠的腹地。他们驾乘着四轮驱动车在沙漠内驰行,希望能够找到人类祖先的相关踪迹。在这次行动中,他们也为我们呈现了撒哈拉沙漠一个暂新的面貌。 费赞地区位于利比亚西南部,是个人迹罕至的地方。这里地貌丰富,有沙海、旱谷、山脉、平原以及绿洲。每年这里的降水量基本不会超过1英寸,有些年份甚至滴水不降,但是在公元前500年至公元后500年的这段期间内,约有近10万人在此地繁衍生息,并且曾经也一度出现繁荣景象。不得不说,这是人类生存的一个奇迹。 马丁利表示:"中撒哈拉沙漠是地球表面上'最干'的区域,这为人类的生存带来了极大困难。"然而,他称自己早已被沙漠独特的景色所折服。马丁利表示:"我在利比亚工作了30年,从一开始我就被这里的景色所深深触动。"实际上,很多人在看到撒哈拉沙漠明亮的阳光以及一望无际的视野之后,就深深被其吸引住了。 休·克莱普腾(Hugh Clapperton)是一位苏格兰探险家,他在1822年至1825年的时候深入到了利比亚西南部的沙漠中。1824年11月7日,克莱普腾在沙漠中穿行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垂死的女奴隶。这个女奴"被遗弃在路边,任其死亡。她的头部肿胀的很厉害,已经无法行走。"随后,克莱普腾发现这位女奴主人的仆人们都围在她的身旁,但他们什么也没做,这个女奴就这么死掉了。她刚死,那些仆人们就拿掉了她身上仅有的几块用于遮体的破布条,而她的尸体则被忘在沙漠中无人理睬。 图4:这是5000年前人类在Wadi Matkandush地区刻在岩石上的岩画,当时雨季还未结束,费赞地区也没有干涸。画上搏斗的野猫或许能够为当时在此狩猎的人类提供勇猛之力。 图5:到Waw an Namus火山旅游的游客在2006年3月29日观看了日全食之后,在沙漠中留下了记录。当时为了观看日全食,数千人涌入到了被称为“日食之城”的临时地区,来观摩这一天象奇观。 图6:在费赞地区的主要城市Sabha,利比亚领导人卡扎菲的宣传照随处可见。这座城市每年降雨量少于半英寸,在城市外面,除了一些小城镇,就是撒哈拉沙漠了。这里交通事故非常少见,但是图中一辆汽车不慎撞到了宣传板。 这就是是撒哈拉沙漠的可怕之处。到处都是沙子和石子,水源稀少。利比亚面积较大,达到175.9万平方公里,差不多是意大利、法国、西班牙和德国四个国家的面积总和。该国600万人口当中,绝大部分几乎都居住在地中海海岸地区。利比亚95%的地域都是沙漠,沙丘地带占总面积的20%,然而整个国家却没有一条终年流动的河流。利比亚境内的撒哈拉沙漠保持着全球最高温度的记录136°F,但在冬天的夜晚气温却又极低。 利比亚费赞地区揭示了几千年来人类适应恶劣自然环境的历史。马丁利的探险小组曾达到一个被称为Ubari大沙海(Ubari Sand Sea)的地区。这里有许多如宝石般美丽的小型湖泊。由于湖底矿物质以及海藻的关系,有些湖泊呈现紫色、有些是橙色。这些湖泊显示,在古时候这里的地下水要比如今更加接近地面。很难想像,在距今20万年前降水量丰富的时候,在撒哈拉沙漠腹地曾出现过和英国Megafezzan湖面积一样大的湖泊。但是,这些地区一些古代沟渠显示,古代的时候在萨哈里沙漠中部地区也曾出现过这类湖泊。 图7:受到不断变换方向风力的影响,Murzuq大沙海地区的地貌每年几乎都保持原样。中世纪时期,穿越撒哈拉沙漠的车队就是靠这些地貌来确定方位的。 图8:在阿卡库斯山脉(Akakus Mountains),强风使这个巨大的岩石上形成了一个拱门。干燥的气候迫使人类祖先撤离了撒哈拉沙漠,费赞地区的美景也鲜有人欣赏。 图9:阿卡库斯山脉横跨整个费赞地区,整个山脉景色丰富,巨石、高耸的柱形岩石以及陡边平原形成了该地一道独特的风景线。在一些砂岩上,还刻有部分人类祖先遗留下来的岩石艺术以及雕刻品,有些作品的年限最早甚至可以追溯到距今8000年前。 撒哈拉沙漠地区天气变化决定着人类的生活状况。在干旱时期,湖泊萎缩,植物也无法生长。等到湿润气候出现的时候,湖泊水流得到补充,面积再度扩大。这时,撒哈拉部分地区也会出现如热带地区般的景色。人类社区的活动情况也随着气候的变化而出现繁荣和衰败。雨季来临的时候,呈现一片繁荣景象;干旱季节到来的时候,人类的活动也随之出现衰退或者消逝的状况。 人们是如何找到古时候地下水源的方位呢?沙漠迁居工程的团队成员凯文·怀特(Kevin White)和尼克·德雷克(Nick Drake)利用从太空中拍摄的雷达影像来确定古代河流和泉水流动后矿物质沉淀物的所在地,随后,他们就驾驶着路虎车开到这些地点。在这些地方,古人类学家罗伯特·弗雷(Robert Foley)以及玛塔(Marta Mirazón)发现了一些石头工具、箭头、火堆、坟墓以及其它能够证明这些地方曾是人类聚居地的证据。 费赞地区最早的现代居民可追溯到距今13万年前,他们大都是猎人以及采集者。当时该地雨量丰富,整个地区景色同热带地区非常相似。然而,到了距今7万年前的时候,随着雨量逐渐减少,费赞地区的居民也逐渐移居。后来,雨季再次来临,人们也重新回到该地生活。这种不断的迁徙行为被称为"撒哈拉泵",指居民随着气候的变化不断在北非地区迁入和迁出。在撒哈拉地区岩石上,人们留下了这座大沙漠曾经存在湿润气候的证据。雨量丰富的时候,诸如狮子、大象以及犀牛等动物都曾在此生活过。 在距今最近的一次雨季当中,发生过一件有趣的事。这次雨季发生在距今大约5000年前,后来雨季再一次停止,湖泊干涸,土地逐渐沙化。但是这一次,人们留在了当地,并没有迁走。石头上留下的雕刻显示,人类已经完成了从打猎到圈养家畜的转变。随后,人们开始建造城镇,逐渐发展农业,并且形成了葛拉玛提亚文明(Garamantian civilization)。 图10:黑色和白色的石头相间搭配,搭建成了一座牧人的坟墓。这个牧人死于距今5000年至3000年这段期间。随着雨季减少,费赞地区的居民逐渐移居到沙漠中其它绿洲居住。 图11:从空中俯瞰Ubari大沙海地区的Umm al Maa湖。在Ubari大沙海地区,有十来个像Umm al Maa湖这样的湖泊。 图12:湖中的海藻为了适应湖水含盐量高的环境,变成了血红色,这也使Ubari大沙海地区的这个湖泊呈现出血红色。湖中的水源来自于古时降水后所形成的地下水含水层。植物吸收地下淡水后,会将水份蒸发到空中,所剩的地下水含盐量会更高。 葛拉玛提亚人最繁荣的时候,当时撒哈拉地区的气候已经和现在相差无几。一直以来,许多学者都认为葛拉玛提亚人是沙漠中的流浪民族,但是根据从他们的首都葛拉玛市挖掘出来的文物以及马丁利团队所做的研究来看,葛拉玛提亚人实际上是靠绿洲农业来生存的民族。他们建造了复杂的灌溉系统,并且能够种植小麦、大麦、高粱、以及橄榄等农作物以及食用植物。他们还挖掘了地下沟渠,引入地下水并且引导到田地中。如今,考古学家们仍然能够探测到这其中一部分总长达到600英里的地下沟渠。据悉,葛拉玛提亚人建设的灌溉系统良好运行了数百年,但随后,在雨季储存的地下水开始挥发消失,葛拉玛提亚文明也因此消逝。 从第一眼上看,撒哈拉沙漠看起来如同一座屏障,把整个非洲分割成两部分。但是对于已经在利比亚繁衍生息了数千年的民族来说,撒哈拉沙漠更像是一条走廊。黄金、象牙以及奴隶可以从撒哈拉沙漠以南的非洲地区运到非洲北部,而橄榄油、白酒、玻璃以及其它商品从地中海地区被运到非洲南部。这种贸易方式一直为人们留下了一个固定印象:蜿蜒的车队穿越高大的沙丘,将人们需要的货物运抵目的地。 撒哈拉走廊也可能是人类祖先穿越大陆东部,在全球各地繁衍生息所经过的途径之一。学者们一直认为,早期人类从撒哈拉沙漠南部地区进入欧亚大陆的时候,所走的路线要么是沿着尼罗河,要么就是穿越了西奈半岛或者是红海,才进入欧亚大陆。但是现在又有了一种新的观点:费赞地区可能是一些人类祖先进入地中海海岸长途迁徙过程中所经过的走廊之一。这些人又从地中海出发穿越了西奈半岛,最终达到了欧亚大陆。 马丁利表示,自己喜欢考古学的原因在于"它能够追本溯源,如实反映历史的演化过程"。葛拉玛提亚文明消逝1500年之后,利比亚政府正投资建造大人工河 (Great Man-Made River),希望这条人工河能够让撒哈拉沙漠重现生机。据悉,利比亚大人工河输水工程是当今世界上输水管线最长、管径最大、投资最多的远距离输水工程,它把撒哈拉沙漠丰富的地下水通过管道输送到北部地中海沿岸人口密集区。之前,调查曾发现在利比亚南部广阔的沙漠地区蕴藏着丰富的地下水,为了开发利用沙漠地下水,利比亚从1984年起,在撒哈拉沙漠水源地布置深井群,打井取水,将水用内径1.6米至4.0米的预应力混凝土管输送到沿海人烟稠密的大城市,输送距离长达1500公里。不过,据估计,这项工程预期使用寿命只有50年至100年。 译自《国家地理》 作者:金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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